抹茶花草

【KR】与你同行 （4）

*腐向RPS

*部分事件灵感来源于现实，但文中相关内容皆为妄想，与现实无任何关系，请勿代入

章四

 

然后，

我看见了他。

 

他站在路的前方。

身后是他所走过的宽阔大道。

身侧是晚一步赶来的同行伙伴。

脚下踩着岔路口。

 

选择突然变多。

这个世界的方向开始增加。

 

可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。

他也只是定定地看着我。

 

他露出灿烂的微笑，

朝我伸出手。

 

我几乎没有迟疑，

也伸出了手。

——我等你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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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レトルトside——

 

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恋，レトルト现在体会到了“出名”的痛苦。他看着N站运营发来的活动邀请，感觉回到了第一次生放的时候。

2012年的他或许是因为上天的偏爱，又或许是因为自身勤勉的视频更新，拥有了他不敢想象的人气。N站要举行线下如此大规模的活动自然是希望尽可能把网站上知名的UP主都请到现场，但是对这种要上台的工作，他是真的适应不来。

レト刚从老家搬到东京没多久，从地理上来说似乎就是为参加活动而定制的，可他当初搬家时真的没考虑过这种事。这次的挑战真的太大，他有些想开溜，但看着粉丝热情的询问，又犹豫了。

“レト桑！！！”
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在做人生重大抉择的レト没有管它。

 

“你参加超会议吗！！”

“我们最俺已经决定要去了，还要参加超pa！”

“你来吗？”

“运营邀请你了吧？”

“不可能没邀请！”

“你答应了吗？”

 

不间断的提示音吵得レトルト忍无可忍，暴躁地抓起手机，上面的未读消息已经刷了屏，只看内容都知道是キヨ发的。

 

“没事的，很好玩的，来嘛来嘛！你看我们都大老远从北海道过来了。”

趁着对方停顿的间隙正准备回复的レト还没来得及输几个字，就看到了这条新信息。

“很好玩”的形容深深刺痛了他的心，一点都不好玩好吗，哪里好玩了，这种活动怎么看都是人生的考验，实况主生涯的巨大障碍好吗。他有点赌气地想着，キヨ倒是很轻松，上台也有组合成员陪他一起，自己上去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。

 

对方等了一会，没等到回复，便接着自言自语。

“其实如果你不想参加也没事，不参加活动也可以来逛展看节目之类的。”

“我是说……”

“那什么……”

“就是，我也要去嘛。”

“所以那什么……”

 

突然转变话题方向的消息让レトルト又没能把打好的“还在考虑”发出去，只好等对方的后话。这是想说什么呀，这种犹犹豫豫的感觉，反而让不耐烦的レト起了兴致。

 

“就是……我们正好可以见一面这样……”

发完这条消息对面就静下来了。

レトルト这边也静下来了。

 

啊……还有这事……他一时楞在屏幕前。一种不同于上台演出的紧张感涌上心头，令他不知所措。他自己都无法判断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，这比决定去不去活动难多了，所以レト索性摁灭手机，一条消息也没回复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回去进行人生的重大抉择。

还刻意把手机放得离自己远远的，一本正经地在电脑前研读活动安排。

 

最后当然还是决定去。

不论是考虑到粉丝还是自己今后的发展，レトルト狠下心要改变自己，既然一开始选择了实况、选择了把自己放在公众的视线下，就要走到底。

 

重新拿回手机准备迎接キヨ一连串的刷屏消息时，却发现对方在发完那句话后就没了下文，对方莫名其妙的重视感让レト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紧张起来。搞什么啊，见个面而已，弄得跟情侣初次约会一样。

他装着不在意的样子，简短地回了个“我会去啊。”

 

“哇！！真的啊？！”

“……真的。”

“那，到时候见！”

 

本来想以嘲讽对方前面的刷屏作为对话的结尾，可在停了一会后对面又发过来的一句“到时候见！！！！！”硬生生把他的嘲讽堵死在打字框里。

“嗯，到时候见。”最后还是这样回复了。

 

 

 

在后台见到他时，先听到的是熟悉的声音。

 

一大早刚来会场的レトルト正确认活动的台本，尽管来之前在家演练无数次，真到上台前还是紧张得大脑空白，不盯着台本都静不下来。幸亏他没打算参加超party，面对那种人数的大舞台，他可能要直接晕过去了。

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身后吵吵闹闹的声音。

 

“キヨ你上啊！”

“上啊！キヨ！”

“キヨ你不要怂啊！不是你要过来的吗？！”

有点耳熟，似乎是最俺里的另几个成员。

 

“没有搞错人？”

“应该没有吧……刚才工作人员不是叫了レトルト桑吗？”

“那キヨ你还在这扭扭捏捏啥，去搭话呀！”

他突然就不敢回头了。

 

“不是，那什么，你看人家正在读台本呢，我们就不要打扰了……等会再来等会再来。”

终于等到了他最熟悉的声音，本来决定打死不回头的レトルト，在听到声音一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身后。

 

然后，

他看到了他。

 

即使是在人群中也十分显眼的身高，加之更加抢眼的棕黄短发，レト想移开视线都做不到。鼻梁上黑框眼镜后的瞳孔因为他忽然的转身猛地扩大，正笔直地看向他。

 

啊，是キヨ。

他方才还波涛翻滚的内心忽然静得托起一片树叶，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，只觉得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人。

终于见到了。

 

确认对方是キヨ之后的第二反应——这黄毛是北海道来的不良吗，什么鬼打扮，穿着西装参加活动吗？！他内心吐槽数落着对方却又觉得开心，可算是见到他了。

 

最俺的成员似乎是嫌场面不够热闹，齐心协力把缩在他们中间的キヨ推了出来。

 

“レト……ルト桑，早，早上好。”

对方犹疑地挥挥手，像是害怕打招呼的对象不认识自己一样。

 

本来心情愉快的レ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来了个360度大反转。他记得自己常被人评价“不好接近”“感觉很冷淡”“散发着没事别来烦我的气场”。他看了看キヨ飘忽不定的眼神，心想着对方不会是真的不想见我吧，又想起之前自己给自己立的flag——现实见面后关系疏远，一下难受得不行。

我该说什么才能显得自己平易近人亲切友善……似乎说什么都不可能。

 

他瞥一眼对方因为等不到回应变得有些尴尬的笑容，深吸一口气。

即使真的因为现实交往关系变差，但至少，至少不是现在！

 

“キヨ君……こんちゃーす！”

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的，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比这更羞耻的事了。

说完他整个人都变成了蒸熟的螃蟹。要是真螃蟹就好了，至少能刨开沙子钻进去，不用继续站在这等死。

 

对面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，然后捂住嘴巴，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。

“真的是レト桑啊！”

キヨ凭借着长腿的优势，没几步就跨到レトルト身边，这回反倒是レト被吓得后退好几步。

 

“……你想笑就笑吧，反正等会上台也要说的，早死晚死差不多。”

レトルト撇开脸，不去看对方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，他现在追悔莫及，为什么要为区区一个キヨ做这么丢脸的事啊。

 

“不不不，我觉得这个就是レトルト的标志，都不需要想开场词，多好啊，来来来，再排练几次，台本上也加上。”キヨ凑过头和レト一起看着他手上的台本，有模有样地指指点点。

“闪开。”

キヨ灵巧地躲过挥来的台本，不屈不挠地又粘上来，吵着要看日程安排。

 

虽然表情和动作都透着嫌弃，但只有レトルト自己知道，心里的小螃蟹已经开心地吐泡泡了。太好了，恢复到和没见面前一样的相处了。

 

不过靠近了才觉得キヨ是真的高，他得稍微仰头才能对上目光。似乎是注意到他盯着头顶的视线，以为要说悄悄话的キヨ弯下腰凑近。レト慌乱地低下头，他不太适应过于亲密的距离，往旁边挪了一步。

 

拉开距离后，又悄悄瞄了一眼对方困惑的表情，嗯……冷静之后再看，长得还挺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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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キヨside——

 

直到レトルト养的猫朝他喵唔一声，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跟レト录双人实况了。

录双人实况并不是多稀奇的事，不仅不稀奇，对キヨ而言是一早就排在计划中的目标。令他反应不过来的是レトルト的主动邀约。而且是——他看了一眼做着准备工作的青年——一个看起来超冷淡的实体版レトルト的邀约啊！

 

如果说他已基本攻略完成电子版レトルト-DLC，那实体版就是序章还没过的游戏正传，他拿着电子版的通关经验，胆战心惊地推进没有存档也没有指引的主线。

而这时候游戏开发者突然扔给自己一个修改器，真的是又惊又喜。

 

不过这是不是说明……キヨ兀自笑了起来，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。现实中レトルト的壁系统比网络里还要严重许多，但正是这样一个人，曾经主动提出了连线实况，到现在邀请自己来他家录双人实况。

意识到这点的キヨ忽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，自信心爆棚，可以一拳一个小怪兽。

 

“キヨ君！キヨ君！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对着我家猫傻笑什么！”

“呃……我在想……真是漂亮的猫啊！”

キヨ赶忙收回自己漫无边际的妄想，真正将目光聚焦到猫身上。

 

レト抱起小白猫，向キヨ挥挥爪子，“那当然了~”

“……确实超可爱……”，人和猫都是，“它的名字？”

 

“大名kani，小名nini。”

“……大名是你现编的吧！哪有猫叫螃蟹啊！从一开始就只有小名吧！”

 

レトルト倒也不否认，轻柔地放下猫，招呼它去另一个房间乖乖呆着。“我现在真觉得以后改名叫kani也不错。”确认小白猫安静地躺下休息的レト重又回到キヨ身旁，摆出准备尝试的几款游戏，“好啦，干活干活。”

 

一听这话キヨ立刻坐直身体，严阵以待。

不是他小题大做，这可是决定命运的分歧点。能不能录出有趣的双人实况决定了他今后能不能继续找レト录实况，为了可持续发展，他是鼓足了十二分劲来的。

 

キヨ在脑海中策划着实况表现。首先，他不能和最俺录实况时一样，不能瞎闹，要谦让，要成熟！而且语言也得注意，不能太随便，不要抢话，不要给对方压力。

还有，レト桑游戏水平不太好，他得注意在帮助通关的同时不伤害对方感情，不能让对方感到沮丧。

最最最重要的是，无论如何都不能冷场，不然对方会觉得跟自己不适合！

 

 

キヨ录实况从来没那么紧张过，在试了几个游戏都不满意后这种紧张更是达到了顶点，レトルト都忍不住问：“キヨ君……是不是有点紧张啊？”

 

“没有啊！”放轻松，放轻松，放轻松，キヨ在心里默念。

レト也没再说什么，继续下一个游戏的实况。

 

又一个奇奇怪怪的游戏录制结束后，レトルト收拾起录制设备，“我觉得这回的效果就不错，就用这个吧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キヨ君不满意吗？”

“满……满意吧？”

 

“为什么是疑问句啊。”レト有些无奈地站起身，“时间也很晚了，你还要赶明天的飞机回北海道不是吗？早点回住处休息吧。”

 

完蛋！搞砸了！キヨ克制住想要抱头痛哭的冲动，早知道自己就和平常一样录实况就好了啊！想那么多干嘛！レト桑绝对不打算再找我录实况了！

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门口，盘算着即使对方不愿意，他死缠烂打要求今后继续合作录实况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。

 

“キヨ君。”

レト的呼喊让他抬起头，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笑意，“最后一轮的实况真的挺有趣的，但如果キヨ君觉得不够满意的话……之后有机会再一起吧。”

“啊？”

 

似乎是嫌这句话对キヨ的冲击还不够大，レト又补上一句：“只要你不介意，我随时都可以。”

这何止是扔了个修改器，这是连源代码都向他开放了啊。

キヨ控制着脸上的表情，好让自己不要显得过于开心，“这是我的台词啊……我也一样，录合作实况随叫随到！”

 

 

此时此刻轻易许下承诺的两人，尚不知道未来的种种。

不知道他们会遇见的人、碰到的事和那些避无可避的变迁。

 

更不知道未来的他们，无论身边的世界如何变化，始终坚守着彼此的承诺。

TBC